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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0 年沙巴神山之旅 - 第三日(一):Laban Rata Resthouse → 神山頂

貪睡不知醒

這真是一個漫漫長夜,睡了又醒、醒了又睡也不知多少次,迷糊間覺得房外不停有人走來走去,難道他們不用休息準備登山?

英國仔的鬧鐘忽然響起,他們又不登頂,怎麼這時候響起?看看自己的鬧鐘,凌晨 1:55,時間差不多,就提早五分鐘起床吧。

心裡正疑惑怎麼這晚那麼長,看看手錶後幾乎要暈倒,原來已經是凌晨 2:55!不知何解自己的鬧鐘慢了一小時,只好急急會合 Steven 後便立即上路。臨行前我決定放下背囊裡重甸甸的旅行三腳架,一部相機、一支標準鏡、一支長鏡、一支手電、一公升水,加上雜物和穿在身上的禦寒衣物,負重較昨天已增加不少。

出師不利

走了不久我已全身乏力,還有些頭暈,Steven 也說我好像失去了能量,又暗示如支持不下不如放棄。放棄?我真的不想放棄!何況昨天我還狀態大勇,上了千五米也不覺疲累,現在放棄真的不大甘心。

我坐下吃些帶來的巧克力,只望狀態失準是因為沒有吃東西。之後我放慢腳步,默默地繼續上山。黑暗中只知走過一道又一道的木梯和一段又一段的陡峭石坡,只記得給幾群登山者趕過了頭;Steven 也說我們走得很慢,可能看不到日出。這時我能登頂已心滿意足,看日出已是次要了。

我專心致志地向前走,腦中一片空白,心裡只是想著如何控制步速,如何跨過山石,感覺上倒沒有起步時那麼艱辛。

重覆又重覆彷彿走不完的路忽然有些新玩意,一條長長的繩子不知從那裡沿石坡吊下來,一些之前過了頭的人也在這裡一個接一個慢慢地拉著繩子攀上石坡,我也機械化地學著他們上坡。接著要沿著斜坡中的狹窄石隙往上走,然後又是一段拉繩上石坡。

過了這幾段十分費氣力的路後,Steven 說我們已過了最難行的一段,我看見 Donkey Ears Peak 近在眼前,心想離山頂應已不遠。我再看看手錶,只是四時多,離六時日出還有個多小時,我想登頂觀日有望了。

這樂觀的想法立刻給 Steven 打破。他說離終點 Low's Peak 可還遠,這時連它的影子還未看到。我一直以為 Donkey Ears 在山頂旁邊,枉我昨天還在 Resthouse 對著這群山峰不停拍照,原來是擺了烏龍。

我沿著看不到盡頭的石坡繼續上路,這段路雖然也費力但比較好走,也許巧克力的「藥力」已經發作,這時我已經回復昨天的「神勇」,甚至可以從容地緊跟 Steven 的步伐(當然他是放慢腳步遷就我們)。

迷人晨曦

天邊開始發亮,我們也看到最終目的地、海拔 4,095.2m 的神山山頂,這時對登頂觀日出恢復了期望,開始和時間競賽。可是山頂雖近在眼前,卻似乎怎麼也走不到的,尤其是最後峰頂下的一段,坡度再次加劇,登上去真是急也急不來。

天邊由紫變粉紅再變橙,我知道日出已近在眉睫,我見離山頂還有幾分鐘的路程,山頂又已經擠滿人,於是我決定在山頂下不遠處找個位置坐下,這樣更可以從容拍照。最可惜是太陽出來的位置剛好被前面的山峰遮掩著,看到太陽時已太光,拍不到一輪紅日的照片。不過晨曦時分的雲海和 St. John's Peak 十分美麗,總算不枉此行。

待山頂人群散去大半後,我才繼續登頂。6:15am,我終於站在東南亞最高的地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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